齊夏表情有些為難,剛剛他已經試了試,這個魚叉的倒刺非常精巧,根本難以抽離身體。
看著那汩汩流出的鮮血,齊夏一陣恍惚。
他們真的死了嗎?
死了的人……也會受傷嗎?
齊夏定了定心神,如今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了,而是要馬上割斷繩子。
現在所有的魚叉都在慢慢後退,如何用其他的魚叉割斷他的繩子?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當繩子全都縮回牆裡的時候,魚叉會全部消失,韓一墨也會死亡。
「要想辦法取得一枚魚叉……可是到底要怎麼辦……」齊夏眉頭微皺,快速環視著四周。
只能再賭一把了。
他從地上抓起兩個緩慢後退的魚叉,然後迅速把它們的繩子綁在了一起,打了一個死結。
「喂!不要再圍著韓一墨了。」齊夏開口說道,「都像我這樣做!我們至少要留下一枚魚叉。」
林檎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找了兩個魚叉,乾淨利索的打了一個結。
但她打的結形狀很怪,齊夏從未見過。
此刻他來不及多想,只能先盯著自己眼前的兩枚魚叉。
隨著繩子的不斷收縮,兩根繩子此刻緊緊的拉扯在了一起。
按照這個勢頭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一根繩子斷裂,從而留下其中一個。
齊夏慢慢的向後退了退,兩根繩子此刻發出了駭人的聲音,若他猜測的不錯,在這種巨大的拉扯之下斷裂的繩子有可能會傷到人。
果然下一秒,其中一根繩子發出巨大的聲音,斷裂了。
另一根繩子也帶著魚叉在空中毫無規則的亂舞了幾下,而後狠狠的甩在地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印記。
齊夏跑上前去,想要在魚叉收回到牆壁之前將斷裂的繩子解開。
可此刻卻發現先前綁在一起的兩根繩子由於巨大的拉扯力已經完全變形,不必說解開繩子,就連繩子的形狀都難以辨認了。
「我好了!」林檎在不遠處大叫一聲,「誰力氣大,快去幫忙割斷作家的繩子。」
「好了?」
齊夏回頭一看,發現林檎打的繩結十分巧妙,在繩子斷裂的時候就自動分離了。
李警官連一開始的繩結還沒有打好,聽到這句話後趕忙放下手中的魚叉,說道:「我去割,給我!」
接過魚叉之後的李警官三步並作兩步,在韓一墨馬上就要被拉扯到牆壁的時候來到了他的身後。
好在這手裡的魚叉看起來雖然是尖頭,但尖端處也有細小的開刃,足夠當成小刀使用。
喬家勁見狀也上前幫忙,雖說齊夏已經在第一時間想到了辦法,可是韓一墨已經離牆面不足半米了。
這股撕裂的疼痛感讓韓一墨無法抵抗,他只能跟著繩子慢慢後退,否則胸前的倒鉤會讓他痛不欲生。
李警官一把抓住他身後的繩子,短暫思索之後瞄準了最接近韓一墨身體的繩子,開始用尖利的魚叉切割起來。
他的手很穩,每一刀都準確的切割在了繩子上。
但繩子比想像中的還要堅硬,幾次切割之後只留下了小小的缺口。
他快速目測了一下,發覺事情有點棘手。
雖然這根繩子早晚都會被切斷,但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用不了一分鐘的功夫,韓一墨的身體就會和牆壁接觸,到時候想要從背後切斷繩子便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丟,還沒好嗎?」喬家勁有些著急的問道,「你慢吞吞,要害死這個粉腸了!」
「別瞎嗶嗶!」李警官冷喝一聲,然後繼續加大著力氣。
隨著韓一墨的身體距離牆壁越來越近,李警官的臉上也已經全是細汗了。
不得不說他的心理素質非常強悍,雖然空氣里充滿著緊張壓抑的氣氛,但他使用那細小的魚叉連一次失誤都沒有,每一刀都砍在之前的缺口上。
可是眼看韓一墨距離牆壁不足三十公分,李警官的手臂已經難以行動了。
喬家勁眼疾手快,直接擋在了韓一墨身後,用自己的身體墊住了他。這樣一來韓一墨雖然會過早的受到傷害,但短時間內他與牆壁之間的距離不會再變化了。
「條子!快!」
李警官沉住呼吸,繼續切割著,此時繩子已經斷了一大半,可還是連在一起。
韓一墨不斷痛苦的哀嚎著,那魚叉從他的身體貫穿出來之後又用倒鉤狠狠的刺回他的胸膛,此時他的鮮血已經染滿了衣服,看起來非常駭人。
「我是不是要死了……」韓一墨咬著牙說道,「我真的要死了吧……到底是誰想要我們的命……」
「像個爺們一樣!」李警官嚴肅的說,「這麼多人都在想辦法保住你,別給我哭哭唧唧的!」
韓一墨聽到這句話立刻收了聲,他知道李警官說的對,如今大家都在這裡跑來跑去,自己不能拖眾人的後腿。
倒鉤深深的刺進了韓一墨的血肉,他發出悶哼,不斷的咬著牙。
趙醫生見狀立刻拿起一塊布條塞到了他的嘴裡。
畢竟人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可能會咬碎自己的牙齒。
眾人圍在韓一墨身邊。
短短的二十秒卻像幾個小時那麼長,李警官一絲不亂的切割著繩子。
終於隨著最後一次手起刀落,堅韌的繩子被分割開。
同一時刻,韓一墨和喬家勁全都因為失力而撲倒在地。
周圍的人立刻上前扶住了二人。
看起來韓一墨保住了一條命。
趙醫生立刻將韓一墨拉到一邊,開始檢查起他的傷口。此時他的傷口情況與預想的沒什麼差別,依然需要從正面將魚叉抽離。
如今最棘手的就是止血問題。
趙醫生思索了半天,最終還是用幾塊布條堵住了韓一墨魚叉附近的傷口。
「喂,醫生,不給他把魚叉拿掉嗎?」喬家勁問道。
「不能拿,拿了他會死的。」趙醫生面色嚴峻的說。
「死?」喬家勁有些疑惑,走上前去推搡了一下趙醫生,「搞什麼?我們費了這麼大力氣,結果你卻不救人嗎?」
「我正是在救他!」趙醫生不耐煩的甩開喬家勁的手,「說句不好聽的話,這魚叉只有留在他身上他才能活命。」
「為什麼?」一旁的肖冉也不禁發問。
「魚叉若是抽離了,他的身上就只剩下一個不斷流血的傷口,死亡只是時間問題。」趙醫生冷靜的回答道,「如今留下魚叉,他雖然會疼痛不堪,但至少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那些小傷口用不了多久就會因為血液凝結而暫時停止流血。」